4:00 辗转难眠

  刷手机、坐着发呆、走来逛去,能干的事情都干了,一个旅客都没等来,一看时间已经凌晨4点,外面的天色都开始泛白。谢晓博对我说:“你还是去后面躺一会儿吧。”

  夜间值班,如果等不到旅客,志愿者是可以休息的,但想安然入眠基本上不可能,大部分人只是躺着闭目养神,一有动静就会跃起。

  我开始在T2航站楼的集散点睡觉,躺下后发现根本睡不着。穿着防护服戴着N95,就像睡在一个蒸笼里,关键是这里的空调不给力。起身后发现边上的志愿者也都在假睡,他们说你如果戴着N95口罩也能睡着,那是真本事。

  实在困得受不了,我就跑到T1航站楼的点位去睡觉。志愿者劝我别去,说那边更加睡不着,我非要一试,躺下才发现,头顶上就是一个空调出风口,冷得像冰柜。

  现在我知道谢晓博塞给我的毛毯是派什么用处了,找了个躺椅,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,学着志愿者把口罩拉上去,变成“口眼罩”,呼呼睡了过去。

  可才躺了1个多小时,就被冻醒了,寒气直入骨髓,浑身酸疼,心想再这么睡下去估计要感冒发烧,弄不好出机场就被直接隔离了,于是只能放弃,回到T1继续等航班。

  8:30 交接下班

  等了半天,终究没等到旅客,等来了交接班的志愿者,整整12个小时,一个旅客都没等到,很是郁闷。

  谢晓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,安慰道:“等不到很正常,这就是我们的常态。“

  在回程的巴士上,我问他这么多人不分昼夜地值守,结果一个旅客也没等到,岂不是浪费时间?

  谢晓博想了想说:“我有个7岁的女儿,每天吵着要我快点回家。我和她说:‘爸爸是在努力保护你们,不让病毒溜进来,所以你也要努力做个好孩子’。”

  “所以,我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,我不敢说自己能守住上海,但至少在我在岗的12个小时,守护奉贤区一方百姓,还是有把握的,在集散点的每一个人大概也都是这么想的。“

 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。疫情在全球暴发后,上海作为全国最大的入境口岸,一度被认为是暴发输入性疫情的风险高发之地,但这最终没有发生。

  在过去的12小时,我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:用100%的努力,去防范1%的风险,哪怕空等一夜,也要确保万无一失。这也许就是上海堵住疫情输入,最成功的经验。

  虽然疫情难言结束,但我们回归正常生活的步伐不会停止。与此同时也请记得,于无声处,正是无数“大白”们的默默坚守与付出,才让这一切的实现变为可能。

  新民晚报记者 李一能